落下闳塑像。张晓东摄
川报观察记者 吴晓铃
史料中的西汉民间天文学家落下闳，留在正史《汉书》中的记载不过寥寥数百字。他究竟是如何在两千多年前制定出了太初历？又为何选择向汉武帝辞去官职归隐四川家乡？因为缺乏史料，落下闳的身上有太多的待解之谜。两千多年之后，在四川首批历史名人历史小说创作工程中，四川作家刘甚甫将呈现一个怎样的落下闳？
作家刘甚甫
1月10日，刘甚甫就落下闳历史小说创作接受本报专访。在他眼里，“落下闳既是旷古绝今的奇才，更具有丰满的人格。他的追求、以及他所取得的巨大成就，对当下的人们仍有启发意义。”
落下闳留下太多待解之谜
在首批四川十位历史名人中，对落下闳的记载，大多止于他是太初历的主要创立者之一，并且在这部历法中将正月作为岁首，从此确定了春节。李约瑟在《中国科学技术史》中，称他是世界天文领域中“灿烂的星座”。“这样一位在世界天文领域都享有知名度的天文学家，为何没有留下更详细的记载？”“他怎样制历？运用了哪些手段？理论基础是什么？”
在创作小说之前，刘甚甫开始寻找答案。
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的刘甚甫曾经潜心研读文史十几年，那些散落在班固的《汉书》、张衡《张河间集》、扬雄《法言》以及沈括《梦溪笔谈》等著作中的简短记载，渐渐在刘甚甫心中复原出一个落下闳。“他应该拥有旷古绝今的才华，不然不可能被汉武帝从民间请到朝堂。然而他制历也应该遭到了巨大的阻力，毕竟当时流行盖天说，而落下闳制作太初历的理论基础，是更新的浑天说。”
刘甚甫一边寻找史料上的蛛丝马迹，一边狂补天文历学知识，生出了不少大胆推测。“司马迁的《史记》连侠客都有单独的列传，为何太初历主要创立人之一的落下闳却记载得如此粗略呢？”他认为，西汉时掌管历法的就是太史令，当时改历正是在司马迁主持下进行的，“按照常理，这种改历的大事，应该直接交给邓平和唐都。邓平是负责制历的专业人员，唐都的父亲是司马迁的老师。在改历前期，司马迁让这两人主持工作是合情合理的。”只是，当时使用的历书，其产生的基础是盖天说。刘甚甫推测应该是他们的制历走进死胡同后，落下闳才临危受命。而太初历的理论基础，正是浑天说。”
然而一种新理论的推进，必然遭到旧有势力的巨大冲击。事实上，浑天说和盖天说的争论一直持续到东汉时才慢慢结束。“那么，落下闳事迹鲜见于史料，是否是被史官有意无意忽略掉了呢？”
小说将再现落下闳人生辉煌
不管真实的历史何为，在刘甚甫未来的笔下，展现落下闳制历时人生最伟大、最辉煌的时刻，成为重中之重。为此，他至少已经阅读了20本以上的各种著述，目的就是寻找更多细节，完成精彩叙事，最大程度还原真实的落下闳。
在落下闳的家乡阆中，刘甚甫发现了很多有趣细节，“阆中桥楼乡，至今有落阳山、高阳山、初阳山、赶阳山、双阳山五山之名，相传就与落下闳观天有关。落阳山上，据说曾经还有一座观星台，是朝观旭日、夜望星空之所。”他甚至还根据史料记载，认为落下闳起历的第一个数据来源就是黄钟的尺寸，“因为古人认为‘黄钟为万事之源’。”为此，“芦管吹灰”这种古人寻找与节气对应的罕见方法，也被他从故纸堆中翻出来。刘甚甫说，“这些有史可查的古人制历细节，可以为落下闳的小说增加可读性和真实性。”
在刘甚甫的笔下，落下闳的标签不仅仅只是一位创造了太初历的科学家，“他肯定是一位旷古绝今的奇才，但同样还应该是一个拥有丰富人格的人。他在长安取得成功以后，为何又会放弃当朝为官而归隐回乡？这是否又是他身上所体现的不重名利的超脱思想使然？”刘甚甫认为，落下闳拥有的强大运算能力，完全可以通过唐传奇的笔法进行表现。“我希望通过对他所处的文化土壤的展现，对他丰富内心世界的探寻，呈现一个有血有肉的古代知识分子形象。”
这种形象的建立，刘甚甫希望通过以作者寻找落下闳为线，让一位虚拟的人与其对话，来勾勒出落下闳的形象，并通过更有层次的讲述，消除阅读疲劳。他表示，一位草根科学家凭借对科学的孜孜不断的追求，完成了太初历的创建。落下闳身上除了体现出知识分子的执着和坚韧，“我更希望通过他的故事给今人以更多启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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